在古代人们认为皇帝是天上的真龙下凡,故天覆地载谓之天子,代为皇帝的称号,于是在很多典籍中,大臣们称皇帝为真龙天子,例《陵川集》中记载:“今四十有余年矣,我君中兴,真龙间生,一气直壮,四星曜灵,骇西域、惊北庭、飞黑水、晦青冥、碎昆仑、轰雷霆、烟云堕。”可见中华民族于龙的尊敬和喜爱。龙文化上下八千年,源远流长,作为中国图腾文化中最为重要的部分,更是中华民族的象征。
中国历代正史记载的龙事件大概有三百多起,影响波及了文化的各个层面。至今,作为十二生肖中唯一一个没有原体的属性,龙的真实存在度仍是个不解之谜,但丝毫不影响中华人民对于龙的热爱。由此延伸的龙文化、龙图腾,现在已经成为一种与中华文化高度凝聚和结合的文化遗产。
古有真龙天子,今有龙的传人,可龙何时出现,其形象又是从何得知等疑问充斥在每个人心中。故本文的目的就是从龙文化的内容、龙文化的起源、龙文化的发展三个方面,简述中华文化中龙的意义,解答中华民族与龙千丝万缕的联系由来,以一个更加全面的角度给读者展现中华的龙文化。
一、龙文化的内容——非实物崇拜,而是文化创造
无论作为一种图腾,还是专制皇权的象征,抑或是民间祈福所祭拜的水神,龙与中国历史息息相关,而龙文化,就是指与龙有关、延伸出的文化。中华龙文化起源于龙对中华民族的现实意义,作为中华民族最为古老的象征,延传至今已深深地刻在了所有国人心中,形成了具有强大凝聚力的龙文化,它是民族团结的缩影,是民族发展的深厚底蕴。
古人心中,龙是一种神秘的生物,它不轻易出现,即使出现也是见首不见尾,或出现也只是一个身体部位。龙是天下太平的祥瑞,所以龙被古人视作为天底下最大的吉祥物。尽管龙神秘莫测,难得一见,但有关于龙的身体特征及能力在典籍中被描写得栩栩如生,例如汉代学者下笔道:“龙自首至膊,自膊至腰,自腰至尾,三部分长度都相等;龙的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龙能走、能飞、能游泳、能兴云降雨;龙还能显能藏、能巨能细、能长能短。春分时飞上天,秋分时潜于渊。”龙的形象一下跃然纸上,而如今故宫中的关于龙的建筑,山水中的龙脉,风水学中的四神兽青龙等由此诞生。
龙文化的本质来源于龙图腾,龙图腾是上古时代的原始信仰,源于天象崇拜,天象中的龙是指星象苍龙七宿。而龙文化却不能以龙图腾文化简单概括,因为龙于中华民族来说并非是因实物崇拜,而是一种文化的延伸创造。龙图腾以某种角度上来看是一种文化遗址,而龙文化则是基于民族文化的创造和精神所产生的文化,龙文化包括龙图腾,换句话来说,龙文化等同于民族文化。
龙文化与中华民族有着紧密关系,自古以来,经千年历史沉淀,国人们以天人合一、仁者爱人、阴阳交合、兼容并蓄四个观念为主,展现出中华民族的理想目标、价值观念、追求天人关系、人际关系以及阴阳矛盾关系的和谐,这些都与龙形象息息相关。龙文化对中华民族有着强大的号召力和凝聚力,所以龙的传人并不是个体,而是指一个民族。
二、龙文化的起源——将答案留给未来历史考证
早在距今8000多年的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龙的形象,在这个时期,先民们已经不再被动地接受大自然的馈赠,学会圈养牲畜和种养谷物。在与大自然接触的同时,先民们越发感觉自然界的不可思议,进而猜测有比他们更高智慧等级存在的生物,龙由此诞生。传说在帝舜时期,董父因为驯养龙很好,被赐了一个氏族名叫“豢龙氏”。
《九州要纪》中记载:“董父好龙,舜遣豢龙于陶丘(今山东菏泽市定陶区),为豢龙氏。”
由此可见,至少在尧舜时期,人们就跟龙有了联系,龙的意识观念也在那时形成。而关于龙的来源,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起,一直是众说纷纭,学者们各执一词。其中主要观点包括蛇说、鳄鱼说、蜥蜴说、鱼说、马说、熊说、恐龙遗存说、雷电说、龙卷风说等。
龙源于蛇则是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早在汉代典籍《说文解字》中,就有龙为鳞虫之长的记载。后来著名的学者闻一多也表示,龙就是一种大蛇,只是兼并了、吸收了许多其它形形色色的图腾团族,所以我们才看到龙身上会出现兽类的脚,马的头,鹿的角,狗的爪,鱼的鳞和须等特征。
鳄鱼说是上世纪30年代被学者们提出的假设,这是因为龙的特征,如脸部粗糙不平,嘴窄而扁长且富有利齿,与鳄鱼的特有外貌特征极其相似。再加上鳄鱼常在雷雨前出现等生活习性,联想龙也总是在雨中出现,古人见此认为龙有呼风唤雨的神性,并想象它能在天上自由飞翔。
其它学说也都是根据动物本身的特征与龙相似而成立的,除了动物学说,学者们还提出了如雷电、龙卷风的自然气象学说。以雷电说为例,闪电在空中的形象就像是一条细长的,有四足的动物,
《论衡》中记载,“雷龙同类,感气相致”,“龙闻雷声而起,起而云至,云至而龙乘之”,且《山海经》中记载,“蚩尤作兵伐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
其中出现的雷神形象,正好是一副龙的形象。因此在今天许多影视作品或是小说话本中,龙王掌管着天气变化。不管怎么说,龙这种生物是否真实存在于现实生活这一疑问,至今还未被解答。龙的出现进而引来相关文化,人们把龙当成了神威和力量的象征,又由于吉祥观念驱使,人们又赋予龙特殊的存在意义。关于龙的来源,看法不一,无论是否真实存在,都应将它视为文化的凝聚,而非只局限于它存在的真实性。
三、龙文化的发展——踏着时代脚步,历经千年的变化
龙文化最初表现在氏族图腾文化中,在原始社会,每个氏族都会确立一种图样来作为本氏族的标志,也就是族徽。在生产力极低的情况下,先民们无与伦比地崇拜大自然的力量,往往相信祖先们是由某种动物、植物或者其它演变而来的,这种物种也就成为了氏族的象征和保护神,再加上出于对强者的追求,大自然中各种强者成为了族徽内容。
族徽不仅代表着某一氏族,还代表该氏族的强大与否,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强大的氏族吞并其它氏族,其它氏族的图腾成为了强大氏族图腾的附庸。如同收集战利品一样,强族会挑选其他氏族图腾的一部分来融入本氏族的图腾中,如鹿角,鱼鳞,鹰爪等,逐渐形成了龙的原始形态,这也是龙来源的其中一种说法。
在商朝时期,周征伐商并推翻商朝的理由是商王朝无德害民,周人是代表天来对商进行惩罚。再加上青铜器的出现,龙作为象征神命被雕刻在青铜器之上。青铜器是人们祭祀用品中的最重要的物件,随着时代发展,龙的形象趋于完善。春秋时期是中华文化的巅峰时刻,出现了百家争鸣,诸子集成的繁华局面,此时期的文学体系摆脱了商朝的拘谨,走向开明。而青铜器的用处也更加趋向于实用性,龙的形象在这个环境下逐渐细节化和丰富化。龙纹结合了春秋战国时期装饰风格,如几何纹,蔓藤纹等,这种龙纹至秦汉时期仍广为流传。
到了汉朝,龙与皇权结合,成为了皇权的象征。《史记》中记载,“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从此,历代皇帝都自称为真龙天子,将龙纹应用到帝王所用的东西上,如龙袍、龙椅、龙床等,直到近代仍历久不衰。汉代的龙注重气势和神韵的突出,造型优美,生气勃勃,从最初的图样落为成熟,与今天我们看到的龙相差不大。
唐朝时期,国力鼎盛,经济实力雄厚,文化艺术十分发达,百姓们安居乐业,是封建社会空前的繁荣时期。唐朝严格规定,龙纹只能用作为皇帝的相关物件装饰,所以这时期的龙纹多出在金银器,玉器,瓷器等御用品上,瓷器技术结合龙纹,造就了唐朝瓷器的挺拔庄重,富丽典雅等特征。基于汉朝龙纹发展,唐朝时期的龙纹愈加生动,富有流动灵活的美感,龙的形象栩栩如生。
宋元时期的龙又恢复到了战国之前的形貌,龙身更加修长洒脱,以矫健奔跃的形象跃然纸上,透露出灵动清秀的美感,为龙纹增添写实风格,相较于唐朝的龙,宋朝的龙少了几分威武,造型上多了生动色彩。也是在此时期,龙与凤结合,共同完成了当今龙凤图案的组成,成为家喻户晓的文化形象。明清是皇权高度集中的时期,皇帝们穿龙袍,戴龙冠,坐龙椅,住龙庭,屋内装饰,行宫建筑,哪里都有龙的踪迹,龙纹雄劲有力,例如今天我们能在故宫中看到比比皆是的龙纹,象征至高无上的皇权。
龙是中华文化中最为核心、最为古老的象征,在其他符号已经几近消失的今天,我们依然可以在古建筑的门墙上,瓷器的装饰中等,看见它的身影,可见龙文化之于中华民族的重要性。中国人称自己是龙的传人,以龙为祖先,龙不再是神话故事中呼风唤雨的神灵和封建社会帝王的专属代称,人们赋予它新的含义,抒国人振兴中华之心,表中华民族腾飞世界之志,强中华民族坚韧顽强之神。
古代龙文化丰富多彩,在发展过程中,也曾与来自印度的龙王发生文化冲突,但先民并未将印度的龙王拒之门外,而是接纳并改造,丰富了龙文化的精神内涵,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之一,包容万物。龙的生活空间上至九天,下潜深渊,典籍中记载的龙多飞龙,腾龙,朝气蓬发,自强自立,威武不屈,象征着中华民族不畏艰险,永不止步的精神。龙文化虽然繁华,但并不附属于任何门派,自成一体,独具一格,标志着中华民族的独立精神。
尽管龙神秘莫测,扑朔迷离,但在中国仍然无处不在,跳脱出想象和传说,龙文化于今天的意义凝聚了民族的力量。龙文化除了在中华大地上广为流传,也被海外华人带到了世界的各个地区,随着祖国的飞速发展,龙的传人,龙的国度也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