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城的中心,有一座城中之城,这就是紫禁城。现在人们叫它故宫,也叫故宫博物院。”(《故宫博物院》,部编版六年级语文上册)600多年了,从皇家宫殿到百姓博物院,这个庞大的古代建筑群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与普通人的生活产生了更密切的联系,也成了中国人心中愈发深刻的文化印记。
除了故宫,进入语文课本的中国建筑还有许多。它们属于历史,也属于当下;它们是艺术,更是生活。建筑大师梁思成这样总结中国建筑的特征:“它是中华民族数千年来世代经验的累积所创造的。”“建筑和语言文字一样,一个民族总是创造出他们世世代代所喜爱,因而沿用的惯例,成了法式。”(《中国建筑的特征》,部编版高中语文必修下册)千百年来,大至一宫一殿,小至一宅一院,中国建筑形成了独特的“词汇”和“文法”,安放了中国人独特的生活哲学和文化情趣,值得今天的我们重新剖视。
在西方建筑体系中,教堂集雕塑、绘画、音乐等于一身,是一部艺术的“百科全书”,而在中国传统建筑体系里,能称得上“百科全书”的,非古典园林莫属。
要看园林,苏州自然是绕不开的选择。“他们讲究亭台轩榭的布局,讲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讲究花草树木的映衬,讲究近景远景的层次。总之,一切都要为构成完美的图画而存在,决不容许有欠美伤美的败笔。”(《苏州园林》,部编版八年级语文上册)欣赏苏州园林,就像欣赏一幅流动立体的山水画。在有限的空间内,古人以围墙变幻出天地自然,用门窗定格下四季更替。文人士大夫们大隐隐于市的情致,都藏在这山水花木之间了。
不少皇家园林中,也多有江南园林的影子。“走完长廊,就来到了万寿山脚下。抬头一看,一座八角宝塔形的三层建筑耸立在半山腰上,黄色的琉璃瓦闪闪发光。那就是佛香阁。”“登上万寿山,站在佛香阁的前面向下望,颐和园的景色大半收在眼底。葱郁的树丛,掩映着黄的绿的琉璃瓦屋顶和朱红的宫墙。”(《颐和园》,人教版四年级语文上册)照着杭州六和塔所建的佛香阁,照搬了整条苏州街道的苏州街……细细品味颐和园内的湖光山色、亭台楼阁,不是江南,却胜似江南。
如果说园林是文人士大夫的精神家园,那么民居则是人类最根本的需求与欲望,忠实地记录下长居于此的人们如何热切地生活,如何应对当地的气候风貌。
苏州庭园(中国画) 张仃
在傣家人居住的土地上,传统的竹楼里保留着傣家人对于大自然的体味和观察。踏上傣家人居住的土地,便仿佛进入了绿色的世界。“傣族人居住区地处亚热带,气温高,据说竹楼有利于防酷热和湿气,因此,傣族人家至今依然保持着‘多起竹楼,傍水而居’的习惯。”(《各具特色的民居》,人教版六年级语文下册)
在闽西南和粤东北的崇山峻岭中,客家人将忠孝仁义的宗法秩序写进了土楼里。“它们大多为三至六层楼,一百至二百多间房屋如橘瓣状排列,布局均匀,宏伟壮观。”(《各具特色的民居》)从中原繁盛的地区迁徙到南方的荒蛮之地,古时的客家人用如此庞大的建筑体量,如此特别的空间形态,向世人展示了他们的凝聚力、向心性和围合性。
而在日光之城拉萨,阳光下经幡飘动的藏式民居,是藏民们身体与信仰的栖息处。“平顶的白色楼房一座挨着一座,黑框的门窗上装饰着条条漂亮的短皱帘,家家的楼顶上五彩经幡飘飞……”(《拉萨古城》,人教版五年级语文下册)
梁思成说:“建筑是人类一切造型创造中最庞大、最复杂,也最耐久的一类。”在各种类型的建筑实践中,中国古人逐渐掌握了木材、土壤、石头等各种材料的特性,也让建筑学成为一门自然科学,催生出更多经久耐用、穿越时光的建筑。
竹楼夕照(油画) 姚钟华
“赵州桥横跨在洨河上,是世界著名的古代石拱桥,也是造成后一直使用到现在的最古的石桥。”“赵州桥非常雄伟,全长50.82米,两端宽9.6米,中部略窄,宽9米。桥的设计完全合乎科学原理,施工技术更是巧妙绝伦。”(《中国石拱桥》,部编版八年级语文上册)用现代建筑学术语来说,赵州桥是世界上现存最古老、跨度最大的空腹式单孔圈弧石拱桥。因为桥梁专家茅以升的这篇课文,它的名字为人所熟知。它也证明,早在1400多年前,中国古代工匠就已掌握了桥梁建造的丰富经验和高度智慧。
“从北京出发,不过一百多里就来到长城脚下。这一段长城修筑在八达岭上,高大坚固,是用巨大的条石和城砖筑成的。城墙顶上铺着方砖,十分平整,像很宽的马路,五六匹马可以并行。城墙外沿有两米多高的成排的垛子,垛子上有方形的瞭望口和射口,供瞭望和射击用。城墙顶上,每隔三百多米就有一座方形的城台,是屯兵的堡垒。打仗的时候,城台之间可以互相呼应。”(《长城》,人教版四年级语文上册)作为中国古代的防御工程,长城自成一种类型,有它的特殊的、雄劲的风格。在20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凭借万里长城,先民们多次击退了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为农业社会发展创造了相对和平的生产环境,也使百姓的生活更加安定。
从长城到故宫,从江南园林到客家土楼……今天的我们,时常有机会回到这些历史现场,在与古建筑产生片刻交汇的瞬间,激活深藏于心的文化记忆。那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寻,对诗意栖居的想象与期许,答案其实早就寄寓在一砖一瓦的纹理之中,等待着我们的归来和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