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氓》中记载:“以而车来,以我贿迁”,描述了当时的卫国女子出嫁时的情景。你驾着马快来吧,我带着嫁妆嫁到你家去,可见嫁妆这一风俗是由来已久的。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嫁妆大多还都是一对枕套或者两床被子,到了八十年代流行“48条腿”“三转一响”。如今的嫁妆车子,家电甚至房子也都是我们常见的。古人呢?不仅仅是婚礼仪式比我们讲究,对女子出嫁时候的的嫁妆也是煞费苦心,一份古人的嫁妆清单就足以让各位瞠目结舌了。
而每天还在为家庭四处奔波、攒钱买车买房的的男士们看完这篇文章估计就剩下羡慕嫉妒恨了,今天,带你穿越古代,一起看看古人所谓的“厚嫁风尚!”
辛丑本《迎亲图》中的嫁妆队伍
古人的十里红妆,传统婚礼的仪式
人们常说得“良田千亩,十里红妆。”指的是发嫁妆的队伍排列绵延数里,这个场面我们在各种古装电视剧也早就见过,但是你一定以为这只是大户人家摆排场。不,古代“厚嫁”这个风俗几乎是普及到家家户户的。甚至坊间还有一种谣传,无嫁妆则难以成亲。
即使当时皇家同宗的“宗女”,如果家境贫寒也常常嫁不出去。《康熙朝满文朱批奏折全译》中就有记载:“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有‘宗女’由于家境不佳而未嫁,康熙帝下令恩赏四十一位贫困宗女每人一百两银子,资助其嫁妆。”
即使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家里人也会从一出生就帮忙给女儿攒嫁妆。为的是以后自己的孩子不仅能找到好婆家,出嫁以后还能在婆家的地位高一点、过得幸福一些(从古至今父母为儿女操碎心真是一点没变啊)。
大婚前女方的家人一般还要专门去男方家里量尺寸,用来订做陪嫁的家具,甚至还有的家庭因为婚礼前凑不够嫁妆而要去抵押房产。《衡水县志》中也曾经这样描述:“豪富之家,间有以数百金做嫁资者,此则准诸古昔,大不侔矣。毕婚后,男家之费什一,女家之费什九。”可见当时女子陪嫁的费用远远高于男性聘礼!
古代的嫁妆通常情况下分为两类:一类是我们比较常见的日常生活用品,衣服、被褥、家具、书籍药材,压箱底等。另一类就是所谓的豪门贵族,陪送土地、房产、商铺、豪宅、奴婢等贵族物品。这些大多也是我们所能接受的嫁妆。
但据史料《余姚六仓志·风俗》记载,在浙江宁波慈溪一带,嫁妆中还会预备将来公婆去世时要穿的“丧服“。“凶服”的风俗在当时并不被看做晦气,反而觉得亲家真的是考虑周到啊。
当然其中一些象征好兆头的东西也很有意思,这些仪式感的东西老一辈子的人更有感触。
那些寓意美好,有仪式感的精致美物
比如剪刀(和合双飞,两片咬合象征龙凤结合)、痰盂(子孙桶)。子孙桶一般有三件:马桶、脚盆、水桶。马桶亦称子孙宝桶,寓意早生儿女、健康聪明;脚盆亦称聚福宝盆,寓意健康富足;水桶亦称财势宝桶,寓意勤奋上进事业有成!
里面放红枣、桂圆、花生、莲子,寓意早生贵子;尺(良田万顷);片糖(甜甜蜜蜜);银包皮带(腰缠万贯);花瓶(花开富贵);铜盆及鞋(同偕到老);龙凤被、床单及枕头、龙凤碗筷作衣食碗,一对、两双用红绳捆着的筷子及碗(有丰衣足食之意),碗内放置一封利市,可取代嫁妆的七十二套衣服。
总之陪嫁出手不凡,送土地豪宅的史料真的是数不胜数。比如乾隆年间,乾隆帝送公主给文华殿大学士于敏中做义女,公主终以于女身份嫁入孔府,为第七十二代衍圣公孔宪培之妻,于敏中斥资于附近置买“吴寺、泉头、石井”三处庄田陪送女儿,成为其终身“私产”。
再比如雍正年间,立下赫赫战功的一等公年羹尧之女嫁给曲阜衍圣公,年羹尧在济宁州汶上县地方置买田庄四处,计十九顷有零,作为女儿的奁田。1顷为100亩,年家嫁女陪送一千九百亩土地。
古人重视嫁妆一方面是为了女儿出嫁后的生活质量有保障。但别以为娶了有钱人家的姑娘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一旦婚姻出现破裂,当时的法律规定离婚后女方是可以拿着嫁妆单清点自己的个人财产再离开的,夫家是没有权利扣押任何东西。
如果女方在婚姻期间不幸去世,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女方的家人也可以要求男方退还嫁妆,如果有孩子可以要求封存嫁妆,当孩子成年之后由其保管和继承。所以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当时的嫁妆也可看作是给女儿分的家产。
古代的“厚嫁风尚”其实也被不少文人墨客吐槽,尤其在嫁妆盛行的宋代,出现了攀比、贪图嫁妆的社会现象以后,让很多人也产生了反感。那些普通的家庭因为无力与“厚嫁”抗衡,社会上开始流行一些说法,比如:生育女儿便为“贼入家”、嫁女便为“破娘家”等,将家庭的贫困转嫁到女儿身上。但这种“厚嫁风尚”并没有得到好转,甚至越来越奢侈,一直到清代。
那些美好的寓意和传统仪式感离我们现代人越来越远。
而婚姻,在今天开放的社会中真的就做到了男女平等了吗?古人的“厚嫁”风尚真的就完全消失了吗?也许它只是演变成了另外一种方式。但“厚嫁”(无论男女)这种铺张炫耀甚至成为一些平常家庭的压力,在这个文明社会应该逐渐消亡吧。
古人的厚嫁,今人的厚娶,经济形态也由“婆婆经济”变成“岳母经济”,有人说中国的房价是由“岳母”推高的,这个说法对与错我们暂且不论。但无论厚嫁和厚娶都不可取,用父母的一生积蓄满足儿女对婚姻的奢侈的想象,本身就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