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古建筑源于中原古建筑风格,吸收北方建筑风格,结合当地人文环境、地理风貌,形成自身独特风格,受儒家、易经的影响,烙印尤深。
潮汕古建筑营造技艺是潮汕地区特有的传统技艺之一,包括潮式仿古建筑的建造以及古建筑修缮、修复,涵盖居民建筑、园林景观等古建筑。这一传统技艺始于唐宋,兴于明清,盛于清末民初,传承发展至今已有千余年历史。
自唐宋以来,中原一带的先民为躲避战乱陆续南迁到潮汕一带,在带来纯正的儒家文化的同时,也带来了农业和手工业技术。为了生存下去,他们聚族而居,择地建宅,营造出以宗祠为中心的村寨,明清之后,随着潮汕地区经济的发展和文化的繁荣,望族世家纷纷大兴土木,营造府邸,一时间攀比成风。
据清代《潮阳县志》记载:“望族营建屋庐、必建家庙、尤加壮丽”,“雕梁画栋、池台竹树、必极工巧、大宗小宗、竟建祠堂、争夸壮丽、不惜赀费”。故有“京都帝王府、潮州百姓家”的说法。
至清末明初,那些早年漂洋过海谋生取得成功的华侨富商,回故乡营造出中西合璧、富丽堂皇的私家宅第,使得潮汕古建筑营造技艺名扬四海,为中外所瞩目。凹进的石门楼,华丽堂皇的拜亭,绚丽极致的石木雕刻,加上墙头屋檐嵌瓷,形成潮汕古建筑的基本风格。
潮汕古建筑的装饰范围颇广,涵盖门楼照壁、门扇窗户、墙头屋脊、梁柱构架,纵观整个空间,目之所及必有装饰亮点,装饰块面上下贯穿、左右连接、前后掩映,另人啧啧称奇。
潮汕古代建筑善将多种装饰手法糅合,其中最出彩的是木雕、石雕、嵌瓷和彩画四种。四类共同的装饰特点为潮州木雕艺术家张鉴轩的这一句——“匀匀、杂杂、通通”所精妙概括。“匀匀”是指虚实布置中的物体或形象主次要分明,“杂杂”是指画面内容丰富饱满,既有层次又有穿插,“通通”是指镂空透雕的手法,可以引申为通透性和空间感。六字凸显出潮汕古代建筑装饰独树一帜的工艺追求,更生动体现了潮汕的“精细”美学在建筑装饰层面的折射。
金漆木雕:一般采用樟木为原料,以通雕、圆雕、浮雕、锯通等手法,经过凿、修等工艺精雕细刻而成,然后贴金,使作品金碧辉煌。多装饰于祠堂、寺庙及华贵建筑内部的梁柱或厅堂上,或作厅堂的屏风。后来也用于神柜神龛。
华美石雕:以花岗石为主要原料,用通雕、圆雕、浮雕等不同工艺手法精雕细缕。大型作品主要有立体雕刻石柱蟠龙、照壁麒麟、双狮守门等;浮雕主要镶嵌于墙壁上,有人物花卉、奇花异草等。
嵌瓷:是中国稀有的特种工艺。就是用各种色彩晶莹的陶瓷片作原料,集结成艺术整体,有花卉、人物、飞禽等,历来多装饰在祠堂、庙宇、华贵建筑物上。
彩画:作为潮汕嵌瓷艺术孪生兄弟的灰塑,既可作为嵌瓷的衬底,又可独立造型并进行彩绘,同是屋脊、垂带、檐下的装饰艺术。潮汕地区灰塑一般选用贝灰作为材料,贝灰是潮汕古代建筑重要的黏结材料,将贝壳经火煅烧后生成氧化钙,加水反映称贝灰,其强度和黏结力都很高。
潮州古建筑营造技艺一方面留存着唐宋遗风,不难从中看出我国唐宋时期传统的建筑模式和技艺古代传统建筑艺术得以绽放崭新的生命姿态;另一方面在继承的基础上有所创新、有所融合,体现出潮州传统建筑的地域特色和典型文化形态,是区别于其他建筑文化的特异性,蕴含着别样的历史文化价值。
潮汕古建筑营造技艺有着悠久的历史文脉,但这种民间营造技艺并非依赖传世的经典古籍而存在,而是在一代代能工巧匠言传身教的师徒相承中得以保留。但随着一代代老艺术家的离世,随着时代发展分工细化,诸多能工巧匠“退出江湖”,选择其他的出路,学徒或技艺不精,或力不从心,于是当下潮州古建筑营造技艺面临着失传的危机,优秀匠人寥寥无几,这一古老的文化遗产亟需得到挖掘和保护。
如今一座座高楼大厦平地而起,这是钢筋混凝土架构出的围城。潮汕一带的古建筑无疑是为当地绘出了一条不一样的天际线。自古以来,潮汕人以艰苦奋斗、精明强干和智慧闻名于世,伴随二十世纪下半叶潮汕商帮的崛起,以工夫茶、潮剧等为代表的潮汕文化逐渐被世人所关注。
潮汕古建筑也正是潮汕文化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它集设计施工和装饰于一体,融多项民间工艺于一炉,凭借独树一帜的建筑气派和精致雅丽的艺术雕琢,逐渐走出国门,进入全世界的视野,向大众讲述潮汕这儿的历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