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长城的防御功能,主要是通过为守军提供长城墙体及其附属建筑来实现,高大坚固的建筑是实现长城防御功能的保障。长城及相关建筑的修建与建筑材料或构筑手段的发展密切相关。
今天长城作为世界文化遗产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主要是指的其建筑及遗址遗迹。了解长城布局、功能、营建等方面的原则,认识长城建筑构成和建筑特征是长城研究的重要内容。
长城建筑是由城墙发展而来,人类最先借助木质栏杆、筑石城或土围墙等方式,防守人员和财货的安全。初期的建筑形式是借助挖沟、堆土、种树、劈山等方式,加强居住地的安全性。继而发展成为更大范围的防御,也就是在一个较大的区域内凭借自然险要之地设防的阶段。随着防御需求的增强和防御能力的提高,构建墙体类防御体的技术和管理日趋成熟,以长城墙体为主体,配合城堡等设施多层次,点、线、面相结合的军事防御体系产生并且越来越完善。长城建筑各单元,如关隘、敌台、边墙、城堡、烽火台等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发展起来,形成了与绵延的长城墙体互相关联的防御体系。
长城防御体系的形成是军事防御的设险方式、营建技术与军备设施不断改进与发展的结果,其建筑从数量到质量在这个发展过程中都有本质的变化。由单纯结合自然环境而在险要之地设险,发展成为利用夯筑或石砌技术,构建大体量连续的墙体、烽火台等设施,提高长城防御的灵活性与军事对抗能力。
长城防御城墙、堡城、关隘的设立,根据防御需求与地理环境的复杂程度而有所变化。长城城堡和关隘依照重要性分成不同的形制级别,不同城堡、关隘的建筑规模、建筑形态、驻兵人数及防御设施的配置都不相同。
长城墙体建筑形式没有统一的规定,每隔一段距离设置敌台,但这个距离也视环境而定,敌楼的大小形态也视具体情况而定。长城关隘的设置,更没有固定的间距要求,依据防御的需要而设置。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长城的关隘、敌台、烽火台、城堡等建筑,分别与长城边墙有着直接的关联。各单体的长城建筑,都以服从长城防御的整体需要为前提,以期通过各自资源优势的发挥,最大限度地提高长城防御体系整体防御能力。
长城既然是一个防御体系,在长城防区范围内与长城防御相关的建筑,都属于长城的一部分。长城防御体系内各类建筑按照使用功能及防御体系内部联系组合成为一个整体,其最大特征就是整体性和连续性。
长城防御的整体性是长城防御的首要特征,在决策阶段主要体现于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是找出防御重点,这是做出修建长城决策首先要考虑的因素。第二是认识众多防御重点彼此的关联性,这是长城防御整体性的关键。找出了单个的防御重点,再找出两个或若干个防御重点间的协防关系。第三是依据长城防御各个重点及其彼此协防的关系做出长城走向和布局的修建决策。
长城防御的整体性特征,首先体现在与自然环境的整体协调,要考虑地势、地质、水源、气候等自然环境因素。长城不管修建于山地还是平原地区,都要和环境融为一个整体。长城防御体系的总体布局,都与自然环境有着密切关联。不同区域的地质、地理条件,直接影响长城建造材料的选取,直接影响构筑长城工艺方法的选用。如在多山石地区采用石砌筑,在多土的地区采用黄土夯筑。
长城防御的整体性最重要的特征,是长城边墙与长城防御系统其他构成之间的联系。长城防御不仅是凭借高大城墙构建的防御,自春秋战国时期,长城沿线就分布有大量的烽火台、城障等防御设施。秦汉时期除烽火台和亭障外,在边墙内外还增加屯兵戍守长城的城堡。
长城及其关隘、城堡的设置及长城走向、建造式样、结构、材料等的确定,除了要充分考虑防御的需要,还要考虑与生活相关的各种要素。建起长城是要住人的,所以还要考虑满足戍守长城将士及家属生活需要的各种因素。只有这些相关的问题都能得到相应的满足,才是一个最佳的设计方案。
长城防御的连续性是长城防御第二大特征。“万里长城万里长”,长城作为线性防御体系,其连续性的特征很好理解。长城防御就是依靠连绵的长城墙体及关隘、城堡等构建起来的防线,其中以人工城墙为主辅以自然山险屏障,组合成线性的防御体系。
例如,坐落在渤海和燕山之间最狭窄处的山海关城,是华北通往东北的一个要冲,古人称赞其为“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关城向南4000米是大海,长城一直修到海边,深入到海里。关城向北4000米是大山,长城盘山而上。在山海之间的这8公里长城,从南向北一线排开众多关隘,构成连续的防御线。其中有老龙头、宁海成、铁门关围城、南翼城、南水关、山海关城、北水关、北翼城、旱门关、角山关。
长城的连续性除宏观整体的连续之外,在局部也存在着如关城、敌台、烽燧之间的线性连续设置的问题。戚继光在《练兵纪实》中讲修建空心敌台时说:“凡冲处数十步或一百步一台;缓处或百四五十步,或二百余步不等者为一台。两台相应,左右相救,骑墙而立。”长城墙体上的空心敌台,形成连续性的军事戍防据点。
《练兵纪实》中还讲到:“凡无空心台之处,即以原墩充之,有空心台所相近百步之内者,俱以空心台充墩。大约相去一、二里,梆鼓相闻为一墩。”烽火台或墩台等长城附属设施的连续布置,在空间上同样构成了长城防御的连续性布局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