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创产业发展的一个主要难点是,发展“点”容易,但从“点”到“线”“面”非常难。一个建筑物叫文创中心,一个园区叫文创园区,这都是“点”。整条街区是创意街区就是“线”,一个城市是创意城市就是“面”。如何在整个城市创造具有整体幸福感、创意感、品质感的文创氛围呢?
我们的第一个策略是先软后硬。先不去考虑盖硬件设施,而是去了解当地人接受什么、感动什么、体验什么、呼应什么。我们采用的方式起点非常低,就是创意市集和街头艺人。台北第一个文创市集是每周在广场户外搭帐篷,参加这个市集的年轻人只要付垃圾清洁费就可以摆摊,政府不收税,唯一的要求是要售卖原创产品,不可以是批发货品或旧货。我们还在街头给艺人发证照,他们拿到证照后就可以展示才艺。“五月天”和“苏打绿”都是街头艺人起家的。有孩子甚至直接用街舞表达汉字。
我们还建立了青年创客的辅导机制,涌现了很多明星作品。比如,有两个不到22岁的年轻人设计的“救命纸”获得了德国大奖。他们的想法是,希望在全球化背景下让中国年轻人回归中医。他们把中医药做成春夏秋冬四种茶品,并跟纸厂合作,把茶做成可以吃的纸,包装成一本书的样子,很有创意。
第二个策略,公共艺术。我们不能期待民众自己提升审美,自己跑去美术馆,要让他在没有心理防备、不经意的地方接触到艺术,用公共艺术提升整个市民的文明程度。比如,有一次,台湾一位艺术家把机器人投影到台北市政府大楼上,这个机器人会跳花朵舞,它跳舞的时候整个广场的人都一起跳。
第三个策略,体验经济。传统产业要转型升级,观光工厂是很好的途径。比如台湾有一家凤梨酥工厂把一楼到四楼全部变成观光工厂。一楼是体验店,二楼是DIY,游客做好凤梨酥后送进烤箱烤。之后,他们带游客参观4D声光电体验馆,告诉游客凤梨酥是怎么做的,漂亮的无菌厨房全部开放,让游客知道料理是多么安心。游客参观完要下楼时,刚刚DIY的凤梨酥已经烤好,可以吃了。到了一楼,游客会情不自禁地继续进入卖店购物。(本文根据李永萍在北京师范大学主办的“第四届文化创新国际论坛”上的演讲及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