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位于广陵城西部的仪征境内丘陵冈地多,成为广陵王侯及其家族墓葬的风水宝地。汉代墓葬分布密集,从这些汉墓中出土了数量众多的漆木器,品类丰富,造型精巧,纹饰多样,制作精良,充分体现了广陵国漆木器工艺的精湛水平。
仪征出土的汉代漆器和木雕精品80多件,有饮食用器、文娱、兵器、车马器等,让参观者领略广陵漆木工艺的绚丽与质朴之美,感悟汉代博大精深的艺术魅力。
汉代是我国漆器灿烂辉煌的时代。
汉代文献中,有大量关于漆器繁荣的文字记载。当时人们满怀激情地描述它,用世界上最美好的词句来歌颂它。如司马迁的《史记》记载说,全国各地市场上,都有“木器髹者千枚”,“漆于斗”,漆器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还出现了“陈、夏千亩漆”这样大规模的商品生产基地。张衡《南都赋》说:“其原野则有丝漆麻伫”。扬雄《兖州牧箴》也说:“草繇木条,漆丝缔絺生”,漆丝絺伫正是制造漆器的主要原料。《史记·货殖列传》说:“山东多鱼盐漆丝声色。”
《盐铁论·本议》说:“陇蜀之丹漆旄羽”,“兖豫之漆丝缔之”,是全国著名的。当时各地的公私漆器作坊,也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扬雄说蜀郡成都的漆器作坊,“雕镂扣器,百伎千工,其规模之大可以想见。当时的器具,凡是可以漆制的,无不制成漆器。人们普遍使用漆器。《盐铁论.散不足》记载:“今富者银口黄耳,金罍玉钟;中者舒玉伫器,金错蜀杯。”“良民文杯画案”,“涂屏错跗”,“采画丹漆”。说富裕和小康人家,都大量使用高级漆器。
《盐铁论》说,汉代漆器乃“养生送终之具也”。人们不仅生前大量使用漆器,赞美漆器,而且;死后还要用大量漆器殉葬。半个世纪以来,我国考古工作者发掘了数以万计的汉墓。发掘资料表明,汉墓随葬了大量漆器。尤其是西汉墓,凡是能够保存漆器的中等规模以上的墓葬,其随葬品,许多是以漆器为主;那些不能够保存漆器的墓,除一部分墓的漆器全朽不留痕迹外,也还有相当一部分墓葬,残存大量漆皮和漆器痕迹,以及大量漆器的金属配件、玉石珠宝嵌件和装饰物。
如湖南长沙望城坡古坟垸西汉墓,出土随葬品二千多件,其中漆器占去了一千五百多件;长沙马王堆三座西汉墓出土漆器七百多件,广西贵县罗泊湾西汉墓出土漆器七百多件,四川绵阳永兴双包山二号西汉墓出土漆器五百多件,安徽巢湖放王岗西汉墓出土漆器三百多件”,湖北江陵高台二八号西汉墓出土各类器物二五O件,其中漆器占二三O件。其它西汉墓随葬品的情况,大都类此,即多数大中型墓,都是以漆器为主要随葬品。幽灵世界只不过是现实世界的模拟,说明漆器在西汉人们生活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由于汉代漆器生产的空前繁荣,所以汉代有不少带漆字的地名,如“漆园”、“漆里”、“漆县”等。汉人普遍使用漆器,从事漆器生产的利润丰厚,因此各行各业纷纷转向漆业,农民大量涌入漆业。如东汉崔实《政论》说“农夫掇耒而雕镂。”《后汉书·申屠蟠传》记载:“蟠家贫,佣为漆工。”因此,在全国各地,形成了一支庞大的漆工队伍。如成都一地,“雕镂扣器,百伎千工”,但是,从事漆器生产,对于有些人是容易得病的;《髹饰录序》说:“漆身为癞状者,其毒耳。”对漆过敏的人;易患漆疮。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一部西汉医书《五十二病方》,记载了汉代人们的主要疾病,以及治疗的药方。书中有一章标题叫“鬃”,即“漆”,是专门医治因漆而发病的各种医方。说明西汉社会上从事种漆和髹漆的人极多,以致于“漆”这种职业病,已成为当时社会上的主要疾病之一。
长沙马王堆汉墓医书记载,汉代已有了滚行业的崇拜神:漆王。如该书有一个祝由方说:“喷,漆王,若不能漆甲兵,令某伤,鸡矢鼠壤涂漆王!”这说明西汉已有了人们崇拜的“漆王”偶像。西汉漆神的出现,也正是西汉漆器工业高度发达在意识形态上的反映。
汉代前后四百多年,虽均属中国漆器的鼎盛时代,但西汉漆器已达顶峰:物盛些衰,自然之理,考古资料表明,东汉漆器,已有开始走下坡的迹象。这主要表现在东汉墓漆器随葬品有所减少,如一墓出土数以百计漆器的情况,要比西汉墓少得多。目前我们能见到的,主要是西汉漆器,东汉漆器是很少的。也许这中间有别的原因,如东汉砖室墓在南方普遍的兴起,而砖室墓是无法保存漆器的;又如,东汉瓷器已经出现,它或多或少会影响到漆器的统治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