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是人类的本能,是人际交流与沟通的主要方式。谁都会说话,但说不说,怎么说,以及什么时候说等,效果却大不同。
侍于君子有“三愆”
《论语季氏》中,孔子说:“侍于君子有三愆: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所谓“三愆”,也就是与地位较高者谈话时最容易犯的三个错误。
“三愆”的学问是很实用的谈话修养。不仅适合跟君子谈话,几乎所有的谈话都适用。
孔子:说话有“三愆”,不可不知
“言未及之而言,谓之躁”
没轮到你讲话时,你抢着说,这就犯了“躁”的毛病,这种情况在谈话时最常见。
三国时期孙权手下有一名叫虞翻的骑都尉,心高气傲,说话不分场合。有一次,降官于禁被孙权放出后和孙权骑马并行,孙权本人并不介意,而虞翻却大骂并用马鞭抽打于禁,孙权心想:即使于禁无礼,我还没说你亦不该大呼小叫,眼里还有我孙权吗?
后来,孙权在船上宴请众人,于禁听到音乐后,失声泪下,虞翻又插嘴:“你不要假装伤心,好让我们放了你,痴心妄想!”孙权对此极为不满。孙权让于禁与他并行,并在宴会上露面,自有孙权的道理,哪里容虞翻插话。
还有一次,孙权和张昭谈论神仙,兴趣正浓,虞翻又插了一句:“谈什么神仙呀?他们都是死掉的人,世上哪里有神仙?”这等于批评孙权、张昭无知,至此,孙权积怒再难平,于是把虞翻流放交州。
孔子一直强调“敏于行而慎于言”,遇事要机敏,雷厉风行。可讲话最忌“抢”,一定要思虑清楚,等时机恰当,再慢条斯理地说出来。
急着发话,本就易失之慎重。即便话本身没什么毛病,若说话的时机不成熟,好话也多半成了坏话。时机未到,急于言语,是为第一愆。
孔子:说话有“三愆”,不可不知
“言及之而不言,谓之隐”
须说话时,就该大大方方地讲清楚。藏着掖着,反倒不好。
齐威王的谋士邹忌相貌过人。一天,他分别问妻、妾和访客:“我和美男徐公哪个更帅?”三人不约而同地说他更帅,可后来他一见徐公,当即自愧弗如。
邹忌思来想去,妻爱他,妾怕她,客人有求于他,当然会向着他说话。他尚且如此,威王身为一国之君,位高权重,想听真话,自然也就更难。于是次日,邹忌便觐见威王,用这个故事婉言劝谏。威王心领神会,广开言路,齐国大治。邹忌的名声也传至今日而不衰。
若邹忌不言,则又如何?一来,他将坐失良机,错过了眼前的赏赐与信任;二来,久久无人敢劝谏齐王,国势日下,对他这个权相又有何好处?
员工该说话时不说,领导会怎么看?要么,别人说得透了,你无话可说,无能;要么,上下级彼此疏远,你或碍于情面,或藏着心眼,不肯跟我说真话,虚伪。于是乎,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反而见疑。自作聪明,语带隐瞒,是第二愆。
“未见颜色而言,谓之瞽”
孔子有训:“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察言而观色,虑以下人。”通达之人,必然具备揣摩他人言语,观察他人脸色的本事。不注意看情势说话的人,说好听些叫做昏聩,讲直白点,即睁眼瞎一个。
曹操的主簿官杨修,虽聪明伶俐,颇有文采,但却不注意看情势说话,最终惹祸上身。曹操在视察丞相府扩建时,用笔在门上写了一个“活”字,当时谁也猜不透这个“活”字是什么意思,而杨修则叫人把门改小,并解释道:“‘门’中加了‘活’字,是个‘阔’字?魏王嫌门太宽阔了。”
有一次,曹操吃了几口糕点,在糕点盒上写了一个“合”字,谁也猜不透这个“合”字的玄机,而杨修则打开糕点盒吃了一口点心,并且告诉大家:“魏王要大伙一人一口。”原来“合”字是由“人”、“一”、“口”组成,不就是“一人一口”的意思吗?
建安二十四年,刘备进攻汉中,曹操虽打算弃守,但还在犹豫之中,尚未最后决定,于是向部属发出“鸡肋”的口令。这是什么意思?无人通晓。唯有杨修打装行李,准备回家。有人问他何以知道是撤军?答曰:“鸡肋”这东西,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魏王用它来比喻汉中,这明摆着要撤军。
于是,曹营将士纷纷收拾行装。曹操得知这一军情后大怒,以“惑乱军心”的罪名把杨修杀了。曹操本是疑心很重的人,而杨修却能屡次猜中他的心机,并往往不假思索地说出来。杨修虽然很聪明,但他不懂得收敛,不懂观色而“慎言”。
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往往很少为说错话而吃亏。反之,若对谈话气氛视若罔闻,一味自说自话,轻则说不到点子上,重则说错了话,遭人怪罪,这就得不偿失。不察人情,兀自乱语,是第三愆。
谨记“三愆”之道
说话要谨记“三愆”之道,既不能早,也不能晚,既不能多讲,也不能不讲。即要恰到好处,拿捏好分寸,也要把握好火候,做到既不躁又不隐也不瞽。
古今言谈虽有别,但说错了话便会得罪人,这道理从来未变。牢记“三愆”,既利于我们在交际中避免失言,亦让人学会审时度势,在最恰当的时间点说话,让小言谈获大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