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新疆库车县的苏巴什佛寺遗址,进行了大量的测绘、调查和发掘,它不仅仅是一座佛寺遗址,更是中原王朝经略西域的见证,也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一个缩影。这个佛寺是龟兹的国家大寺、中国最古的佛寺之一,也是新疆地区规模最大的佛寺遗址。”15日,在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举行的2017年度科研成果汇报会上,《新疆库车苏巴什佛寺遗址考古发掘与研究》课题组组长、西北大学文化遗产学院教授冉万里如是说。
距库车县城23公里的苏巴什佛寺遗址,位于却勒塔格山南麓,地跨库车河两岸。该佛寺遗址分为东寺、西寺两大遗址,总面积约20万平方米,是全国重点文保单位。2014年6月22日,作为中国、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国联合申遗的“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中的一个点,该遗址被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苏巴什佛寺始建于魏晋,鼎盛于隋唐,是新疆保留至今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佛教建筑群遗址。
最大特征是“寺中有寺”
冉万里介绍,苏巴什佛寺始建于魏晋,鼎盛于隋唐,9世纪遭战火所焚,13至14世纪被废弃。该遗址南北向分布,东寺、西寺夹库车河而立,东西对称,规模巨大,是新疆保留至今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历史最悠久的佛教建筑群遗址。遗址出土的丝织品、古钱币、器物等遗存,充分见证了丝绸之路古龟兹地区灿烂的历史文化。
据佛教文献记载,苏巴什佛寺有100座寺院。冉万里介绍,西寺遗址南北长992米、东西长265米;东寺遗址南北长835米、东西长215米,其布局上最大的特征是“寺中有寺”,与克孜尔石窟、云冈石窟(云冈十寺)、龙门十寺以及现存的五台山佛寺等类似。整座寺里,一组组、一窝窝,一个建筑群就是一座寺院,寺院由石窟、僧房、佛殿、佛塔及僧侣埋葬区等组成。
该佛寺遗址虽经上千年的风雨侵蚀和外国探险队的破坏性挖掘,但作为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重要节点和中西方文化交汇地,它对研究当时的中原文化、西域文化、印度文化、波斯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补充魏晋至元中央政府对西域管辖的考古学证据
据介绍,2010年以来,西北大学课题组对该遗址进行了全面科考,通过测量、绘制平面布局图,对城、墙、塔等建筑物特点与中原相似建筑的对照比较,理清了各建筑群之间的关系、寺内建筑物与相关年代的关联,补充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历史段中央政府对西域管辖的考古学证据,为其成功申遗提供了考古学的证据。
冉万里说,塔、殿横置的佛寺布局样式,彰显了龟兹在佛教史上的地位。这些年,他们主要发掘了西寺遗址。过去,在寺内发现的墓葬,应该是当时僧侣的墓葬。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曾对西寺遗址西部的石堆墓进行过发掘,只发现烧骨,没有见到葬具。据碳十四测年,其年代在魏晋时期,它们与中原地区的塔林的性质是相似的,都位于寺院之旁。
冉万里说,该遗址19号建筑(佛塔)北侧,埋葬着一个因难产死掉的年轻女子,其棺木上有一个龙头,腹部尚存胎儿骨骼。“把她埋在佛塔旁,就是要让她早日脱生。”可以推测这是一位王室成员。
根据铜镜等初步判断,佛寺遗址第一期的年代在晋至南北朝时期(3至5世纪);根据萨珊朝凸瓣纹磨花和贴花玻璃,以及北朝钱币(永通万国铜钱),可确定其第二期的年代在南北朝时期至隋代(5至7世纪);根据开元通宝、大历元宝、建中通宝可确定,其第三期的年代在唐代(7至10世纪)。
从该遗址多禅窟、僧房来看,反映了龟兹流行小乘佛教、重禅观的突出特点。在发现的遗物或遗迹中,既有覆钵式塔和汉楼阁式塔,也有萨珊朝的波斯银币,以及中原地区传入的铜钱等。苏巴什佛寺遗址,不仅是一座佛寺遗址,更是东西方文明交流史上的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