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园林趋向纯净、极致、而有章法
而中国园林更追求惬意、自然,以人为本
中国园林虽都是写意手法造园,却没有固定格式
正如《园冶》中巧于因借,得景随机
中国园林讲究“舒处之去由,察水之来历”
谨遵“虽由人作,宛若天开”的法则
水系无论大小,必曲折有致
同时也讲究“聚则通阔,散则萦回”
有些时候为了表示山脉贯通,还特意贴墙叠山
好似山脉遇墙,破墙而入。
掇山时山石之间的结合
也有安、连、接、斗、挎、拼、等多种手法。
中国的园林把山喻为全园的骨骼
可见山在中国园林中的地位
上海豫园的玉玲珑以千穴百孔、玲珑剔透而出众
苏州的瑞云峰以体量特大姿态不同且遍布涡洞而著称
冠云峰兼备透、漏、瘦于一石亭亭玉立、高耸入云
被誉为江南四大名石之首
园林雏形是为了正宫之外,供帝王出巡时居住的宫室。例如秦汉上林,楚章华台,但这些仅用于娱乐,并未有风雅之用途。然后相继出现了曹魏的芳林园,南朝宋的芳林园,齐的新林苑,隋炀帝的平乐园,唐的芙蓉园和杏园。
园子每一个朝代的更迭风格也有所不同,其中以东晋最为风雅,唐之后愈发世俗,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包含了出世的意味。宋徽宗营建艮岳,规模之大,只有清朝颐和园能媲美。元造园上都、修万岁山于大都,明西苑,清热河、圆明、长春、万春三园,后倾一国之精华,建颐和园。颐和园两毁两建,仁寿殿为中心,谐趣园依畅春园手法。
北京颐和园
抑园林妙处,亦绝非一幅平面图所能详尽, 与绘画不同的是园林作为一个三维空间,它包含花木池鱼、屋宇、叠石等互相组合所形成。经营位置疏密不可平均分配,需“疏密得宜”,张弛开合,既有疏密的对比,又能掌握兼而有之的关系,紧密处不显拥挤,而开敞处亦非一览无余,对留白和节奏的把控十分严谨。
“侧看成峯,横看成岭,山回路转,竹径通幽,前后掩映,隐现无穷,借景对景,应接不暇,乃不觉而步人第三境界矣。”路径带来丰富的空间感观体验,在应接不暇中,不觉进入第三境界“眼前有景”。此景可以无所不包又是唯一的,即胜景所在。胜景代表一种极致的精神空间,也是园林的点题之处。胜景分为物质层面和精神层面两方面。
物质层面,胜景讲求对山水画规律的探索和重现。《园冶》中多次提到对“画意”的追求,计成造园掇山之时,参照荆浩、关同的画,而所成园林“宛若画意”。园画同构,中国古典园林中的胜景大有深远不尽之意,层次丰富。《林泉高致》有“山有三远,自山下仰山巅谓之高远,自山前而窥山后谓之深远,自近山而望远山谓之平远。”园记所载,拙政园之胜景,梧竹幽居旁,近水两边的建筑参差可见,还可远望园外西山的高塔而不见园墙,前后掩映没有尽头,“虽由人作,宛自天开”,恰合山水画中深远之意境。
在精神层面,文人骚客强调将人文思想、情感、生活与自然融为一体。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道:“境非独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又有“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海”,“情”与“景”,“意”与“境”相互交融,密不可分。深远不尽的山水意境暗合文人寄情山水的精神追求,因而有条件借景而营造山水景观的园林多采用了这种方式。而无景可借的城市园林则更为巧妙地借用了能够得到士族认同的典故,如艺圃,以乳鱼亭作为胜景所在,王士祯在《艺圃杂咏》诗云“幽人知鱼乐”,“宛有江湖意”,有庄子濠梁观鱼之深蕴。“眼前有景”之“景”可是巧借自然之景,也可造园者之创作。
游人所“不觉”正是造园者的“自觉”,体现园林匠心的正是这种“自觉”,总体布局安排前期的铺陈和胜景的设置,兼容并蓄,才能达到“其经营位置,无毫发遗憾者也”的至高境界。 “三境界”之间的关系“盖为园有三境界,评定难易高下,亦以此次第焉” , “次第”一词可见三境界为递进关系。 “于疏密、曲折、对景三者,由一境界入另一境界,可望可即,斜正参差,升堂入室,逐渐提高,左顾右盼,含蓄不尽。其经营位置,引人入胜,可谓无毫发遗憾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