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国寺位于辽宁义县,始建于辽开泰九年(1020年),是一座千年古刹。奉国寺的营建,正是在宋辽签订“澶渊之盟”后的第16年,宋辽双方经过修生养息,都进入了一段安乐承平的岁月。特别辽国一方,在位的是掌权达50年之久的辽圣宗,他不仅将辽国带入繁盛时期,更将佛教信仰推向高峰。在奉国寺营建7年后,一度中断的房山云居寺刻经事业,也在辽圣宗的推动下重启。
而今,义县奉国寺这座宏伟的庙宇,除了山形水势和辽阔的空间,辽代遗构就只有这座大雄殿了,其他建筑都是明清所建。梁思成于1944年编写的《中国建筑史》中,盛赞其为“千年国宝、无上国宝、罕有的宝物。奉国寺盖辽代佛殿最大者也”。
其实,最先注意到奉国寺之珍贵的是日本学者。伊东忠太、关野贞、竹岛卓一、村田治郎、八木三郎等都对奉国寺进行过考察研究,主要成果为《满洲义县奉国寺大雄宝殿》和《辽金时代的建筑与佛像》。此二文分别对大雄殿的建筑年代、建筑平面、佛像、彩画、建造尺度等做了初步的考证和实测,保存了84幅奉国寺的实物照片,留下了详实的记录。
可以说,现存的最了不起的三座辽代遗构为:一阁、一殿、一塔。分别是:蓟县独乐寺观音阁(984年),义县奉国寺大殿(1020年)、应县佛宫寺释迦塔(1056年)。在三座辽构中,目前一般游客对另两座了解比较多一些。而奉国寺大殿,无疑是其中最为神秘的。
奉国寺的大殿清凉幽暗。这是一座九开间大殿,单体建筑面积一千八百多平米。奉国寺大殿的等级是传统佛教建筑中级别最高的。
已故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指出:唐代建筑可称之为“豪劲”,而宋代建筑的特色为“醇和”,二者皆可视为中国建筑的最高水平。辽代建筑,从师承渊源上看,由于接纳或征用了后晋工匠,算得上唐风的嫡传。
辽代建筑不仅展示着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无穷魅力、还代表着中国建筑的最高技术水平,更因辽代在时间维度上与北宋同期,其建筑的艺术面貌上承唐代遗风,是研究唐宋建筑发展变化的关键环节。
殿内供奉过去七佛。是指在释迦牟尼佛前成道的六位佛,加上释迦摩尼佛,合称“过期七佛”。他们分别是:毗卢尸佛、尸弃佛、毗舍浮佛、拘留孙佛、拘那含牟尼佛、迦叶佛、释迦牟尼佛。
按照《义县奉国寺纪略》和其他一些资料记载,中间的大佛为毗婆尸佛,但是这个说法尚待商榷。因为清末在编写奉国寺纪略的时候,相关历史信息已经缺失很多。历史上,过去七佛信仰曾经非常兴盛,而今人鲜有了解。以目前全国各地的作为佛教文物的七佛造像来看,排列方式有多种,但以七佛依次排列为主流。按照佛教对佛右绕礼拜的传统,七佛应当从右向左排列。即最右边为毗婆尸佛,最左边为释迦牟尼佛。这样,在礼拜七佛的时候,可以按顺序从右向左礼拜。如果按照中国传统的昭穆制度排列,以毗婆尸佛居中,然后依次向两侧排列,大殿最西侧也应是释迦牟尼佛。但是如此排列七佛,按照先后顺序礼佛的时候,朝拜者在大殿内的行动路线会交叉,从而引起混乱。
无论佛祖排列的顺序如何,过去七佛更多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群像展现给世人。过去七佛,记载于佛教最古老的经典当中,是南传佛教、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共同崇拜的对象,具有崇高的地位。
在佛教历史上,过去七佛的出现,开启了从一佛(释迦牟尼佛)到千佛、万佛的信仰,反映了佛教由小乘向大乘发展的趋势。在佛教的教理中,所有佛的容貌是一样的,因为,一切佛即是一佛。同理,过去七佛象征着一切诸佛。
大殿最西侧的释迦牟尼佛,脸颊稍稍右偏,右手的与愿印恰如延请之姿,他召唤的就是未来佛——弥勒佛。在义县北郊七公里外万佛堂交脚而坐的弥勒与奉国寺的七佛,属于同一个完整的叙事。
古碑之间回望七佛。这些已经进入涅槃的大觉悟者们,他们曾期待的都实现了吗,他们想告诉我们的,我们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