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解字》,简称《说文》,作者许慎。《说文解字》是中国第一部系统地分析汉字字形和考究字源的字书,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字典之一。
《说文解字》原文以小篆书写,逐字解释字体来源。关于作品名称的来源,许慎的解释是:仓颉开始造文字时,大概是按照万物的形状临摹,,所以这种图画似的符号叫“文”,从这以后,形与形,形与声结合的符号便叫“字”。
“文”就是描绘事物本来的形状,“字”的含义是滋生,繁衍。因此可以从文字的构造推断出从古至今文字的流变以及其中赋予的文化内涵。
中国是一个农业古国,而牛作为重要的一种生产工具,它的由来和其中包含的文化内涵便显得极有研究价值。
《说文解字》牛部字字义研究
《说文解字》一共收录了45个牛部字,重一个籀文(籀文“牭”从“贰”)。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人们对《说文》牛部字的研究,主要是进行详细的分析和考证,包括音韵、字形、意义方面,这在“说文四大家”的著作中可以看到。
汤可敬先生的《
“牛”字的小篆
在许家星学者的“《说文解字》‘牛’字说解的辨释”论文中,提出各个研究学者对“牛”字的解释,诸家颇多异同。具有代表性的几家:一是绝大多数认同的徐铉本的看法:“牛,大牲也。牛,件也。件,事理也。象角头三,封尾之形也。”二是王筠的看法:“牛,大牲也”。注:“《易萃》‘用大牲吉’。虞翻注:坤为牛,故曰大牲。牛,件也。件,事理也。”注:“两句支离,盖后增也。”
王筠认为后面两句语义不明,是为后增之文。三是段玉裁的看法,他对“牛”的解释是:“牛,事也,理也,象角头三,封尾之形”。和徐本相比,他把“大牲也”删去,并将“事理”断开,作为并列关系的两个词看待,其理由是:“事也者,谓能其事其事,牛任耕也;理也者,谓其文理可分析也。《庖丁解牛》‘依乎天理。’此与‘羊,祥也’;‘马,怒也,武也’一例。自浅人不知此义,乃改之云‘大牲也,牛,件也,件,事理也’。各诸家对“牛”的释义有同有异,而“象角头三,封尾之形”则是诸家普遍承认的部分释义。其不同在于“事理”是否应该断开。
在程艳学者的研究当中,则是按照许慎的解释,牛部字的释义涵盖了牛的性别、年龄、毛色、体型、性格、用途等多方面,释义范围多围绕“牛”本身。但是在牛部中,有一些字的释义并不符合这一规律。
这些字的释义不仅表示牛,也包括了羊、马、豕等家畜。而学者就这个现象去考察了此类字义及字形构件的演变过程及规律。可见牛部字的释义范围之广,且深深地影响了其他类汉字的释义和构件演变。
从《说文解字·牛部》探寻中国古代牛文化
在从《说文解字·牛部》中探寻中国古代牛文化中,总共可分为两个方面,一方面《说文解字》牛部字体现了古时的牛崇拜,另一方面则反映了牛的类人性的文化价值。这两个方面的研究均从《说文解字》牛部的编排顺序切入。
《说文解字》牛部编排共有:按牡牝编排、按年龄大小编排、按毛色杂纯编排、按驯养方式编排、按行为品性编排、按身体性状编排、按用途编排、按其他编排。
第一牛的类人性文化价值
在汉字中我们不能从“人”字部首的字中得到诸如:以家庭为标准、或者以性别为标准、或以长幼辈分为标准的完整的分类信息。不是我们的先民对这些没有认识、没有总结,而是汉字的性质决定的。这些内容分散在不同的部首中,比如“人”“女”“父”“子”等。体现了我们民族对事物认知的严密性,及人对自身的关注。同时也带给人们对同意事物完整性的认识上的难度。
在动物义项中,对于与人类共处时间长、关系密切的动物,把对人类社会的认知在它们身上体现出来,表现了先民对自身社会结构的认识。因此,对动物的研究,为人类社会发展史提供依据。加之某些动物与人的多元关系,构成独特的文化体系。《说文》通过字体的编排顺序,将古人的这些文化信息保存下来了。
先是对“牛”的释义。在前文已写明诸家对“牛”字的后半段释义存有不同。许家星学者认为“理”应当是“顺”义。《广雅·释诂卷一》:“理,顺也。《说文》‘顺,理也。’《说卦传》云‘和顺於道德而理於义。’《考工记·匠人》云‘水属不理逊谓之不行。’”
《义证》说:“‘理也者,本书循,行顺也。”除此之外,段玉裁还对“顺”字的形体进行了分析:“人自项以至于踵,顺之至也。川之流,顺之至也,故字从页、川会意。”可见“顺”还有服从、不叛逆、听话之意。故“牛,理也”在此也就是说牛循顺、听人指挥之意。“理”就是对牛“从顺、逊顺、驯服”这一内在属性的概括,这一认识或许是汉民族所特有,它反映了汉民族的一种心态、一种观念,那就是:“顺从”是一种必须遵循的美德。
而牛力大无比,却具有这种类人性的属性特点,才受到人们的一再称颂。这也反映了那个时代的认识水平和思维规律,表明人类已经不仅仅把牛当作一种普通生物,而是把它当成人一样看待,赋予它更多的“人性”。
第二牛崇拜文化
首先,牛崇拜文化又主要来源于牛作为古代祭祀的一种重要大牲。因而牛崇拜文化中又包含古代祭祀文化,而从古代的牛祭祀文化中,又能够反映出古代的牛崇拜文化。这同样从牛部字的编排可以研究得知。
在古代的众多祭品中,牛是比较特殊的。“君无故不可杀牛,大夫无故不可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但祭祀是可以杀牛的。“凡祭……天子以牺牛,诸侯以肥牛,大夫以索牛,士以羊豕。”牛作为祭祀牺牲,地位与天子对等,可见古代牛的位置是比较高的。
且在用牛作为祭祀牺牲时,会按照祭祀性质、时间、目的的不同选用不同的牛和宰牛方法,这种选择的特殊性也凸显了牛的位置。而这种做法也反映出古代人民对牛的崇拜。
《说文》中有“物”字,“物,万物也,牛为大物。天地之数起于牵牛。故从牛,勿声。”段玉裁注“牛为物之大者。故物从牛。与半同意。戴先生原象曰‘周人以斗、牵牛为纪首。命曰星纪。自周而上。日月之行不起于斗牵牛也’。按许说物牛之故。又广其义如此。”有“半”字,《说文》“物中分也。从八牛。牛为物大,可以分也。凡半之属皆从半。”
在“物、半”两字中都提到了,牛为物大。中国古代的《易经》中,则以牛为坤卦的象征。牛象征地,象征腹,象征母,表示柔顺温和,能包藏储存万物,像温顺慈祥的母亲。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因为牛是重要的耕地劳动力,所以人们对农业的重视,也体现对牛的重视和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