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笑谈最初主要以‘闹笑话’为主,说的是老百姓的家长里短,唱的是邻里之间的趣闻轶事。”甘肃平凉“崆峒笑谈”传承演艺中心主任李丹宇日前介绍说,笑谈是农民自己创作的,除了要保留“原汁原味”,探索通过艺术“包装”,使其登上大雅之堂,要把咱老百姓的“地摊戏”一直唱下去。
崆峒笑谈又称笑摊、笑坛,俗称“谝干传”或“丢丑”,是一种以逗乐为主的传统民间小戏。《东京梦华录》中记有“学乡谈”,《笑史》中有“世所传笑谈,乃其影子”的记载。主要流传于甘肃平凉地区,寄托着劳动人民对美满生活的向往和朴素的审美情趣。
李丹宇介绍,崆峒笑谈大约形成于宋元年间,成熟于明清两代,盛行于清末和民国初年。其剧目内容多为民间日常生活的纠葛、琐事,包含笑料,也有青年男女爱情小故事。从内容到形式均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特别是其语言,朴实生动,通俗机智,幽默又耐人回味,“它是喜剧,又是丑戏。”
“尽管一上场你就知道什么人物,但是每个演员的表演方式不同,效果总是出乎预料,这也正是笑谈的魅力所在。”李丹宇说,发展成今天的小戏,说唱的内容也在与时俱进,从刚开始单个的闹笑话、讲故事,发展到两人传统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再到几个人同时表演,每人扮演不同角色,“但崆峒笑谈所有的曲目,都是喜剧,没有正剧和悲剧”。
李丹宇说,一般在演出大戏之前,会先演一些笑谈,正因为是喜剧,以此来热场。然而更多时候,笑谈还是在民间,在街头、在大院,点一盏煤油灯,用胭脂画两个红脸蛋,扎个红头绳,甚至穿着破棉袄、破鞋,人们就开始了“想唱就唱”的娱乐生活。
而对于农村人而言,乐器和服装,相对比较缺乏。“他们是本着有什么用什么。”李丹宇告诉记者,有一个二胡也能唱,有一个板胡也能唱,有一个三弦也可以唱,好多乐器借用的是耍社火的道具来演出。村里过年过节,村民搬新房等都会用笑谈来助兴。
李丹宇坦言,笑谈是老百姓自己的东西,是一种口头文学,有时候“艺术性”不高,但是反过来讲,它能够把一个小的笑话,能够改编成一个剧目,立起来,作为一个立体的艺术让人们欣赏,难能可贵。至于它为什么缺乏“思想性”,因受当时封建思想统治的影响,不敢讲政治,只能讲笑话,让大家高兴就行。
“凡是走入了这个行当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热心从哪来,特别热爱,又没人给他们钱。”李丹宇对此感同身受,很多老艺人,在串门聊天的同时,也不忘“切磋”唱功,探讨新唱法。然而,随着老一代的艺人逐渐离世,原汁原味的笑谈越来越少。
上世纪八十年代,平凉开始对崆峒笑谈进行了挖掘整理,平凉文史第五辑《戏剧史稿》第一次系统的阐述了“笑谈”的历史渊源和发展现状。直到2007年,原崆峒区秦剧团又组织人员多次深入农村,向笑谈传承艺人虚心请教,挖掘、整理、保护遗存剧目。“只要听说谁会唱,就去找寻。从乡间小路到田间地头,搜集到了最鲜活的原生态资料。”李丹宇说。
像李丹宇一样的老艺人,都希望笑谈能在原生地继续传承。然而,由于资金缺乏,导致传承“热几天,就凉了”,无法长期坚持。他说,“虽然省里一次性拨款支持建了传习所,但没有一定的活动经费来扶持当地农民演出,原地保护、原地传承举步维艰。”
2011年,“崆峒笑谈”被正式列为甘肃省第三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13年,崆峒笑谈开始与崆峒武术“一文一武”,经常同台展演,向南来北往的游客展现当地老百姓的民俗文化。
据了解,该传习所自2005年投入使用以来,先后挖掘整理、编排演出“崆峒笑谈”传统剧目20余出,创作演出现代秦腔戏2台,开展千台大戏送农村、进社区等活动170余场。目前,该演艺中心已成为乡镇(社区)笑谈业余剧团的培训基地,累计完成演出65场次。
李丹宇表示,崆峒笑谈是地摊戏,要供今天的人来欣赏,首先要保证它的原汁原味,然后与时俱进,完整剧目,加强艺术性,使其登上大雅之堂,供更多人欣赏。同时,帮助恢复民间“崆峒笑谈”剧团,举办原生态汇演,培养传承人,留住黄土高原上的这一民间文化精粹。
现年60岁李丹宇10岁就已入行,“科班出身,演了一辈子戏,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他说,工作了50年,每天都想着明天要干什么,半年后退休,他想过一个月非常懒散的生活。不希望有任何打扰。虽是这么说,但不可否认,他心里最惦记的,还是崆峒笑谈。